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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(第1页)

清晨的马赛马拉草原还笼罩在薄雾中,言溪已经抱着教材走向简陋的教室。铁皮屋顶在阳光下泛着银光,二十多个孩子光着脚丫围坐在泥地上,见她来了便欢快地喊着:"早安女士!"她蹲下身,用斯瓦希里语夹杂着英文教他们写"太阳"。小黑板上,她用彩色粉笔画了个笑脸,孩子们咯咯笑着模仿。教室角落里,褪色的蓝色手链安静地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。那是她唯一带走的,与过去有关的物件。……私人飞机降落在M国破旧的机场时。秦渊的定制皮鞋刚踩上地面,就被一群瘦骨嶙峋的孩子围住。他们拽着他的裤腿,用夹杂着方言的英语喊着:"Money!Food!"助理正要驱赶,却被秦渊拦住。他蹲下身,用提前学的斯瓦希里语问:"知道言老师吗?"孩子们突然眼睛发亮,七嘴八舌地说:"TeacherYan!"他们指着远处山坡上的铁皮屋:"她教我们画狮子!"秦渊望向远处山坡上那间摇摇欲坠的教室,喉结动了动。他惯坏了的小女孩,竟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继续去付出……眼眶微涩。他突然扯下领带,对助理说:"把车上的物资都卸下来。"连续三天,秦渊都躲在面包树的阴影里。他看见言溪用废旧报纸教孩子们折船。看见她被调皮的学生抹了一脸颜料。看见她在暴雨中脱下外套裹住最小的女孩。当她在黑板上写下"原谅"这个词时,有个男孩举手问:"老师,你被伤害过吗?"阳光斜斜地照在言溪侧脸上,睫毛在颧骨投下细碎的阴影。"有时候,"她轻声说,"原谅别人,是为了让自己自由。"树后的秦渊突然转身,拳头狠狠砸在树干上。言溪并不知道秦渊的存在。她日复一日的生活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。直到当地助教玛利亚凑过来,神秘地压低声音,"那个经常来看你的东方男人,今天又来了。”言溪正在整理颜料的手一顿:"什么男人?"玛利亚比划着,"总是穿着黑衬衫的男人,噢亲爱的我从未见过这样俊朗的男人……"她眨眨眼,"他看你的眼神,就像我丈夫求婚时的样子。"彩盘突然从言溪手中滑落,她愕然:"他...有说名字吗?""但昨天他帮忙修校车时,我听见司机叫他Mr.Qin。"窗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惊呼。言溪抬头,飞鸟掠过血色夕阳,像她从Z国离开的那个夜晚。淡淡地叹了口气。她回到屋里,安静地睡着了。窗外突然传来沙沙声。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。月光下,一个熟悉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门外。夜风掀起他的黑色西装。言溪困倦地抬眸:"你..."声音卡在喉咙里。那个身影猛然抬头,四目相对的瞬间。言溪看清了……他眼里的血丝和消瘦的脸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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